浮尘笑着,继续等着。
“我还听说,宫里有个特别聪明的小王子,叫万新。”
“这太奇怪。”
诸葛堇盯着浮尘,“以你的手段决然不会冒出这种王宫内部信息。万宸都被控制住,没人知道生死,一个小王子怎么可能传出美名?除非,是你授意的。”
他越说越快了。
踩着敌人的秘密,这种刺激感仿佛也是在报复。
“宫里那个小王子,没有此人吧。是你给万糠狸猫换太子的身份。”
“当时斩杀万糠太顺利了,我就觉着不对劲。”
“头被你护着,我看不到。”
诸葛堇指着天,“但天煞想星依旧在,还成了三颗。我就知道哪里不对。”
浮尘笑,盯着诸葛堇,“你很聪明,太聪明了。我不会让人记住你的一世才华。”
偏头看向旁边的随行官,“传令下去,”随手指着院墙边上的猪儿草,常用来当做猪的草食。
“此草改名“诸葛堇”,说猪草不说诸葛堇,一律掌嘴三下。”
“是。”官员恭敬记下。
浮尘言笑晏晏,“这,才是我对你的报复。”
诸葛堇沉默不语。
浮尘拍拍手,两个身强力壮的勇士压着诸葛堇到庭院中间准备斩首。
诸葛堇忽然动手,推开动手的人,冲外跑。士兵去追,他不知摁了什么开关,人影消失不见。
浮尘盯着诸葛堇,反身回屋看。
房间里肯定有密室,密室可能有暗道联往外界,也可能没有。诸葛堇与她唠,是在拖延时间。
密室里肯定有什么人,他注意到了,想引开视线。
浮尘指着这诸葛家大院,“放火烧了。”
姬神隐的蛊虫飞出去追诸葛堇。
大火焚烧,烟雾在辽阔的大山里腾空而起。
姬神隐没有得手。
诸葛堇没那么好对付。姬家这姑娘也可能放水。
天下等着看他们兄妹俩死的,多了去了。
浮尘带着六十马车的竹简与诸葛家机械回去。
马车赶了两个月的路,浮尘回到宫里。
深宫内,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子正在里面查看竹简,批字,下发指令。
浮尘走进去,轻轻喊一声,“哥哥。”
男子抬头,目光从冰冷的面具里透出,什么也没说,继续低头劳作。
当初,浮尘对诸葛堇说了秘密后就后悔了。
她意识到诸葛家有门蛊惑的秘法,配着暗香使用。她身上有上任诸葛家描绘过的阵法,对她再次使用,不需要太过麻烦。
但巫族同样有蛊惑的心法。
诸葛堇离开,浮尘立马醒了。
在上任诸葛家主手下那么多次,这次终于能自己醒来了。
她深夜跑到万糠宫殿,扑到万糠身上,跪在床边哭泣不已,嘴里嚷嚷着,“哥哥,对不起。对不起。”
万糠盯着身边的孩子,起身,拉起浮尘,看着她。
浮尘捂着脑袋一个劲地哭,不肯起来,跪在地上,“诸葛堇来找我了,他问我你的秘密,我说了。”
浮尘抬头,泪流满面,“哥哥,这世间太多人想要你死了。你残暴之名已经名扬天下,不是诸葛,也会有别人。”
浮尘深呼吸,还是挡不住汹涌的疼痛,呛了一下,泪意奔涌。
万糠坐在床边,看着她说。
“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”
浮尘看着万糠,“哥哥,不如顺势而为。来个李代桃僵。”
低头,看向自己的手臂。
“你相信我吗?”浮尘撸起袖子,将手臂上的字露出来,“哥哥。”泪水从眼中滑落。
这份计划需要万糠对她的绝对信任。
这已经不是“冒险”、“胡闹”所能代表的。
一旦万糠炸死后,浮尘真要做什么,没人拦得住。万糠也不行,因为他已经没有王子身份了。
风险,太清楚。
万糠沉默不语,盯着她,目光转到了“万糠”二字。
这是一份契约。也是一份愧疚。
万糠眼底有如深海,两人沉沉坠入。
两人捆缚在一起,一起陷入泥潭之中。
万糠有意秘密寻找替身,培养。自己躲在后方。诸葛堇在的时候出现,不在的时候默默转移后方,成为无名将军,指挥军队。
手握军权,是万糠的底线。
那场战争,万糠混在士兵中,看到诸葛堇指挥,将“万糠”五马分尸,看到浮尘抱着“万糠”的头颅长啸痛苦,却无声息,挣扎的苦痛之色溢于言表;看到她驾驭着蟒蛇癫狂厮杀,也看着她渐渐变得尖锐。
因为他。
因为他万糠。
痛?还是欣慰?
万糠说不明白,当浮尘抱着“自己”头颅时,痛苦的神情绝不会再让人怀疑这份感情。
那一刻只希望,尽量死在她前面。不留她一个人痛苦。
浮尘默默走到万糠身边,轻轻趴在桌角,像之前一样歇息。
她知道万糠残忍,但她依旧无法接受他被五马分尸。
他残忍,却也坚韧果决,能带着国家走得更远。这就够了。
万糠利落地写上批语,卷上竹简,瞥着浮尘,“一身杀戮,以后还能去见你的神明?”
巫族自诩侍奉神明。
浮尘淡淡开口,“我不信神明。神明无用,我便是神。”
谋求自己所望。不计代价。
万糠拿起旁边的竹简,打开,查阅,“你留着万宸不杀,还想干什么?”
浮尘轻笑,“他还有点用。”
万糠:“别乱来,不行杀了,给他个痛快。”
他不再说浮尘妇人之仁。即使浮尘还是不嫌麻烦地留下孕妇孩子不杀,她的杀戮之心也不比万糠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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