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荡两下水壶，知道水壶里的水不多。
去厨房烧上开水。
喝完酒，有些饿。
饭已经没了。
路有明给自己煮了点挂面。
煮得时候，屋里的小孩又哭了。
好在有吃的，路有明心情好一些。
没多想，走到屋子里，给小孩泡了奶粉。热水壶里的温水兑换好温度，丢给小孩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正在哭嚎的小孩，摸到奶嘴，就自己往嘴里送。
盯着人吃了一会儿，走回厨房，水有些烧干了。
路有明下好面，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小孩。
丢，有遗弃罪等着。
送人，给谁？谁要？
自己养？
他不想养。
但也不能总放着。
屋里一个小孩，就有无数只眼睛盯着。
还有隔壁大爷。
他都能直接进屋喂孩子了。
万一打开柜子……柜子里有几个成型的自制炸弹，杀伤力一般，死不至于，伤肯定可以。
还需要改良。
以往每天都是晚上干活，研究那些炸药。
现在忽然闲下来，反而不知道干嘛。
路有明吃完面，坐在院子里吹风发呆。
屋子里关了灯。
一个小板凳坐在院中水泥路上。
两边野草将人大半个身影覆盖，只露出一个头。
夏夜星光落在院中，只有一些清辉。
夜依旧很黑。
过往的，只有几只野狗，“汪汪”两声。
爬上院墙的猫，盯着墙根吃粮的老鼠，随时准备捕获。
路有明不知道怎么了。
但冥冥之中，他感觉到有股力量，在将他往回拉。
因为那个孩子，
因为，他的孩子。
呵。
路有明感觉可笑。
走都走了，居然还会为他生个孩子。
怕是肚子大了才发现，不好打，生下来就丢给他了。
算算月份，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有的。
虽然人跑了，但路有明这一点比较确信，那个时候，姜美丽只跟自己做过。
和别人暧昧是没防着，但下半身他管得着。
就是不争气，是个女娃子。
路有明搬着小板凳进屋，摸到床上接着睡。
睡前泡好奶粉，奶瓶放手边。听到哭声就放过去。
竟然又睡了一觉。
“路有明！路有明！”有人轻声喊着，声音都不敢大。
路有明下意识起身，看一眼天，只有点天光。
还没亮呢。
“谁啊？”路有明喊。
“诶！诶！”门外急着喊话，却：依旧是压低了声音，“是我！”
谁知道你谁？
路有明烦躁，又要躺下，“有事早上说。”还要睡觉呢。
“我来看孩子。”屋外压着嗓子说。
躺下的人立即坐起。
精神了。
三两下穿好鞋，开门追问，“你孩子？”
门外人的面容在夜色中很淡，五官没什么特征，脸圆圆的，说不是胖，也说不上瘦。眼睛也是圆的。
“咳，是我的，我找你干嘛？”此人说道。
路有明盯着此人，看明白了。这人是隔壁村的。
什么名字不记得。
干得也乱七八糟的，什么活都有。
基本也不合法。
“你来干嘛？”路有明追问。
此人“啧”一声，左右看了一眼，街道没人。但知道老人觉轻，这个时候醒得不少呢。
“屋里说。屋里说。”此人挤进屋。
路有明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，让人进了屋。
此人二话不说直奔床而去，盯着床上的小孩，“这就是你捡得孩子？”
拉着小孩左右看着，手脚皆抬，瞧个彻底。
“诶——”浮尘立即有了动静，准备要哭了。
路有明立即上前打断，这再哭一遭，他睡不睡啊？
“说。你到底干什么来了？”
此人腆着笑脸，“给你介绍个好买卖。”
路有明不语，盯着人瞧。
他的身上有一股阴鸷的气质，给人一股不好惹的感觉。
常人不敢碰。
坏一点的，能震慑住。
此人也不绕圈子，“这娃子，你不想养是吧？”
路有明面无表情，还是盯着看。
“你给我。我给你处理掉。”
路有明一听就明了，眼含讥笑，“你给我多少？”
知道此人蒙不过。此人不含糊，比了个五，“五千！”
五千不少了。
一个月打工挣钱，大工，一个月也才三五百。
五千块，够盖栋房子了。
路有明没心动，追问，“你吞了多少？”
“嘿嘿。一千。”此人说。
“一千？不止吧。”路有明坐在床头，“一千，你会乐意给我五千？”
他可不信。
至少五千。
他们这种人，不是大钱，不会闻着臭味儿来。
这儿，也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的人。
没想到，还有买卖人口的业务了。
“诶，我这是私活。别人根本没有这个信。我和你说——”说着也坐上了床，小声絮叨，“这可是城里一个大户！就想要个女儿。寻常人家，我还用求吗？路上捡着就是。送去给他了。”
路有明才不信呢，“那你去捡啊。”
知道人一丝没听进去，此人急了，放出了更多消息，“这不是来不及嘛。人家要赶去M国定居。”
“M国诶，后天就走。”
“我就是想捡，也要来得急啊。”
平时，生了女孩丢弃得不少。
甚至，直接扔河里，扔井里，粪坑里的，都不少。
那也没有天天扔孩子，让你捡的。
“所以啊，你这是捡着了。”
“那人那身家……过去就是吃香喝辣的，还是洋妞了。”
“跟着我们，算个什么玩意？”
“怎么，你难道还想养不成？”
路有明不语。
“我和你说啊，我们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。人家一出国，孩子直接带走。你换个地方呆着。谁知道你之前一个孩子？一点后顾之忧没有。”
路有明有些心动了。
不。
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。
路有明看向此人，眼神直勾勾盯着，“钱，怕是说少了吧。”
“哎呀，大哥，真不少了。”
这人也是年轻，一股脑全说了，“我也不瞒你，就一万。你五千，我五千。怎么样？我没坑你吧。”
“你出孩子，我出力。这信息，是我给的。腿，我跑。”
“一人一半，不吃亏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路有明断然否决，“我八你二。”
“艹你个路有明，你这么黑！”此人立即不干了。“女娃子多得是，谁家也不缺。真当我少了你不成啊？”
“要女儿的大户也好打听，还是要移民的。信不信，你前脚刚走，我后脚就能找过去，自己干这买卖。”路有明淡定地说道。
干小偷的，小道消息就得多。
那人犹豫，“不行。我至少得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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