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山营两千甲兵开弓射出了手中的箭矢,所有的士兵都明白,现在是决战时刻。
京湖的宋军对蒙军的精锐还有所担心,临战难免有些情绪波动,但忠义军开山营的士卒在河北与蒙军作战多年,许多老卒都是当年长斧队出身,对蒙军丝毫不惧,方才御风营先出击,他们还有些跃跃欲试。此刻临敌倒也不慌不忙。
弦声急急如雨,开山营所用的是新配发的大宋神臂弓,力道往往有四石以上,射程远威力大。装在配置了石灰的盒子中,将雨雪天气的影响降到了最低。
开山营统领楚万龄观察着战场上每一个细节,从容不迫下达每一个指令,确保不会遗漏每一次战机,多杀一个蒙军,敌军就少一个精锐,赢面就会多出一分。
二千甲兵分为神臂弓、硬弩、弓箭三波,射程从远到近,射速从慢到快,在号令的呼喝下不停地射击、后退、引弦、搭箭、再上前、再射击,循环往复。
甲兵们通过日常无数次操练已经形成肌肉记忆,现在临敌配合起来没有一丝差错。
拖雷带的大多是机动性强的轻骑兵,皮甲包裹下的躯体被冰雹般的箭矢摧枯拉朽地穿透,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。
羽箭、弩箭连发一波又一波毫不停歇,蒙军骑兵象秋收水田里的庄稼,被飞驰而来的尖锐箭矢收割着他们的性命,嘶喊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,到处都是中箭之后的闷哼声。
这一侧的骑兵大将是拖雷的堂弟口温不花,面对袭击,他焦急大声喝斥:“戒备!戒备!抬盾!散开,快散开!”
可他的话还没说完,又一波箭矢袭来,一支冰冷尖锐的利器突然从他张大的口中贯入又从后脑透出,口鼻中的血液汩汩涌起,淹住了他焦急的呼喝。
“神臂弓!宋军的神臂弓!”有人喊道,只有宋军的神臂弓才能射出这么远的射程。
蒙军骑兵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,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偷袭,大将被射死之下,依然自发有序后退至射程之外,只留下了数以百计的尸首。
拖雷立马在九游白纛之下,蹙起了眉头,这支突然出现的宋军必定与方才的飞艇有关,他心中不断做着权衡,是先解决这支宋军,还是继续追击完颜合达。
如果先对付这支宋军,那么错过金国大军统帅完颜合达就太不值得了,但若是舍弃这支宋军又心有不甘,飞艇袭击的仇不能不报。
他心中盘算一会儿,立即下令,留下五千兵马对付这支宋军,剩下的骑兵继续追击完颜合达。
蒙军从来没把宋军放在眼里,四川六万宋军也只是一战即溃。面前的这两千宋军虽然盔甲鲜亮,但又能厉害到哪里去。
拖雷下令,亲自驱动这四千骑兵向前攻击,蒙骑兵对敌步军方阵很有经验。
他们在距离宋军近两百步开外开始集结,这个距离就连神臂弓也覆盖不到,而战马跑起来正好把速度加到最快。
蒙军冲了起来,向开山营地步军方阵杀过来,他们自然不是直接硬碰硬地撞上去,而是会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来消耗步兵的士气和体力。
而开山营地步军也都是老卒了,士气正旺,不但阵型维持得住,而且又射出一波箭矢,试图将蒙军的骑阵打乱,可这几千骑兵是精锐中的精锐,不但有轻骑,还有重骑,小心防备之下,宋军这波攒射虽然威力很猛,但效果很有限。
蒙军很快地冲到近前,步兵方阵中钩镰枪、长柄斧已竖起,蒙军骑兵不可能冲进去,他们会在阵前横穿而过,同时用骑兵弓向阵中射击,这个时候步兵手中拿的是长兵器,只能被骑兵打击,当步军发现骑兵转向,再拿起弓箭,骑兵就早就走远了。
蒙军骑兵故技重施,开始减速,离宋军十多步的距离就转向,并用骑兵弓将一片箭雨洒进了步兵大阵,但这支两千人的大阵虽然持盾的人不多,但几乎人人披甲,骑兵弓在雨雪天气中的威力也很有限,现在虽然转晴,但弓弩的威力还没恢复,故此往往宋军士卒中了箭,只是伸手一拔,便从盔甲上扯下,然后继续列阵。
可蒙军骑兵毕竟是弓马娴熟,连着冲击几次后,就连开山营这等步兵大阵渐渐不如方才那么严密,不少步军士卒都出现了行动迟缓的现象。
拖雷发现战机立刻下令,进行攻击。
阵前的楚万龄刚刚重新列好阵型,蒙军已经斜插进大阵,顿时一阵血肉横飞,大阵的一角被蒙军生生切下,近百名甲兵在蒙军的铁锤、铁鞭等重兵器挥动之下躺了一地,也有三四十名蒙骑,被迅速合围的甲兵留在了方阵中,地上眨眼间便满是人马残肢。
这次冲击开山营吃了小亏,但依旧能保持阵型,但蒙骑第二波又来了。蒙军连着几次的冲击可以说得上是奔雷如电,开山营的步兵虽然也是精锐中的精锐,但经过几次冲击,体力消耗不少,再次损失了三十几个甲士,而且阵型已经开始混乱,并没有一开始那么严整。
拖雷远远观看两军对阵,已经找到了宋军的破绽,这两千甲兵必金军的步军要更为精锐,但也只有这两千人,而蒙军五千轻骑兵可以这轮战,几轮快速冲击之下这些甲兵的体力很快就会消耗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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